当大闸蟹“大摇大摆”挺进德国联邦国会大厦时,当地人迅速报警。这戏剧性的一幕,在外来生物入侵研究者而言并不好玩,据统计,全球每年因外来物种入侵造成的损失均超过4000亿美元。外来生物入侵防治工作早在20年前就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悄然打响。
作为受侵危害最为严重的国家,我国除了在外来生物入侵方面的立法工作上滞后外,在全民防范生态入侵灾害认识方面也极度落后。近期,一企业以在青藏高原湖泊中饲养为噱头叫卖无污染大闸蟹,而将大闸蟹引入高原湖泊的潜在危害不管不顾,相关政府部门也对此事件未给予足够重视。
1912年,一位渔夫在德国北部的河畔发现一只毛茸茸、爬行似醉酒的小家伙,并把它送到当地博物馆——这是大闸蟹最早在欧洲亮相。
100年后,大闸蟹不甘寂寞“登堂入室”,“占领”德国联邦国会大厦。据德国新闻媒体报道,就在大闸蟹“挺进”国会大厦的前一天,渔民施罗德在易北河捕鱼,一网上来却是数十只“张牙舞爪”的大闸蟹。
这则新闻一经公布便引来一片哗然,网民都表示要去“拯救德国”。不过,对于严谨的德国人,这件事并不那么好玩。“外来客”大闸蟹在德国无恶不作:毁坏渔网,伤害鱼类,破坏堤坝……世界自然基金会的报告称,大闸蟹仅在德国造成的损失已高达8000万欧元(约合人民币6.4亿元)。
实际上,大闸蟹“入侵”范围不仅德国,在英国、美洲等地均有它的足迹,给当地生态造成威胁。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博士、国家动物博物馆策划总监张劲硕告诉南方日报记者,中国大闸蟹学名中华绒螯蟹。它生性凶猛、适应能力极强,一旦进入陌生环境就会大量繁殖,威胁当地生态系统。
记者了解到,中华绒螯蟹主要食物是各种水草,但也取食各种昆虫的幼虫、蜗牛、贝类、小鱼以及腐肉,是一种典型的杂食动物。它们抢占了很多当地物种的生态位,在食物稀少的水体中,往往能顺利排挤掉它们的竞争对手。
目前,作为外来物种的大闸蟹,慢慢的变成了时下德国境内唯一的淡水蟹种。梅克伦堡当地渔民介绍,自从大闸蟹入侵,附近的淡水水产从原来的年产150吨降低到目前的60吨,渔民们只能倒卖荷兰、丹麦及波兰的鳗鱼、鳟鱼补贴收入。
无独有偶。就在大闸蟹“大肆占领”德国的同时,一批来自青藏高原的大闸蟹首次进京,不过这批大闸蟹却是中国国民热爱的美味,最高售价达428元/斤。
据报道,这些大闸蟹来自青藏高原柴达木盆地唯一淡水湖——可鲁克湖。相比于阳澄湖大闸蟹每年9月中旬上市、春节下市来说,高原大闸蟹上市时间则会持续到第二年5月份。
在德国引起恐慌的“不速之客”大闸蟹,进入青藏高原却是被人为“请”进去的。高原大闸蟹无疑给当地渔民带来新的经济收入。不过,这却也引起了环保人士的担忧。张劲硕说,青藏高原本身ECO就很脆弱,任何外来物种都可能会造成危害。“大闸蟹进入自然湖泊,就可能对当地水系中的鱼类以及其他蟹类造成威胁,成为外来生物入侵者。”
外来物种入侵,是指外来的能在移居地的自然或人为ECO中定居、自行繁殖和扩散的物种,包括动物、植物和微生物,它们会明显影响当地生态环境,损害当地生物多样性。无论是“不速之客”还是“请”来的客人,大闸蟹都扮演了生物入侵的角色。
“在我国,外来生物入侵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。”张劲硕告诉南方日报记者。有多个方面数据显示,中国环保部开展的全国外来入侵物种调查统计表明,全国共有450多种外来入侵物种,给我国造成每年大概600亿元的经济损失。但另有一种统计是,我国每年外来物种入侵造成的损失达1200亿元。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,外来入侵物种中46.3%已经入侵中国的自然保护区。
而据世界自然资源保护联盟(IUCN)公布的全球100种最具威胁的外来入侵物种中,我国就有50种,危害性最大的有11种。根据IUCN的报告,外来入侵物种给全球造成的经济损失每年超过4000亿美元。
农业部、共青团中央两周前在江西表态,近10年新入侵我国的恶性外来物种24种,常年大面积发生危害的物种100多种,危害区域涉及到31个省(区、市)的农田、森林、湿地、草原等各个生态系统,对国家经济安全、生态安全和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构成了严重威胁。
“在早些年,由于对生物入侵的危害性认识不足,很多外来入侵生物都是人类有意识引进来的。”张劲硕举例,现在给我国生态造成极大危害的水葫芦,当时是作为种猪的饲料引进的;随着农产品和进口木材带进来一些松材线虫以及苹果蠹蛾,是当年进口水果带来的。
数据显示,中国50%的外来入侵植物是作为有用植物而引进的;25%的外来入侵动物是有意引进的,经自然扩散进入我国境内的外来入侵物种仅占很小的比例。例如,不少不起眼的昆虫随着船只、飞机在中国大量繁殖。
张劲硕介绍,随着时下人们生态意识的提高,现在有意引进“外来生物”比以前少很多,国家层面不会有意识地过多地引进外来物种。“但也不排除部分不法人士偷偷引进,”张劲硕和记者说,不少走私动物被输送到宠物市场,这些动物可能被购买者放生或者在养殖过程中无意逃跑的个体,也有一定的可能造成入侵和威胁。
“并不是所有的外来物种都会给当地ECO带来影响。”张劲硕和记者说,现在民众食用的西红柿也是引进的,但并未对生态系统造成灾害,而是在人类的控制范围内转为可以食用的产品。另外,有的物种还可能被当地的物种消灭,以鹦鹉为例,引进国内的鹦鹉非常容易被其他的猛禽捕获,另外一方面可能被人类作为宠物抓获圈养,造成不了危害。
据了解,我国跨越50个纬度,5个气候带,多样的ECO使中国成为全世界遭受外来生物入侵最严重的国家之一,国内对外来生物入侵的研究早在20世纪末、21世纪初开始。当时,外来入侵物种对我国农业、林业、畜牧业、渔业等产生极大损失,防治外来生物入侵成为攻坚战。
直到今天,农林害虫如松材线虫以及植物类如薇甘菊、水葫芦、紫茎泽兰等外来入侵生物仍然给国民造成巨大损失。张劲硕介绍,我国对外来入侵生物的防治工作,投入大量的财力、物力、人力,也产生一定效果。
“现在北京大街上能够正常的看到的寄生蜂,是通过生物防治来消除美国白蛾的影响,这种治理也产生一定效果。”张劲硕介绍,生物防治通过研究外来生物的生物学习性,找到针对外来物种的天敌,再通过它的天敌这种生物来制约其大量蔓延。这是近几年国际上生物入侵研究的成果。
实际上,早在20年前,外来生物入侵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悄悄打响,几乎所有的国家、地区都在遭遇外来生物入侵造成的灾害,而作为最大的受害国之一,我国在外来物种入侵方面的立法相对滞后,行动仍显迟缓。
农科院生物入侵研究室主任万方浩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,许多国家例如日本、澳大利亚等都有专对于外来生物入侵的法律,来整治非正常途径传进来的外来入侵物种。
而在我国,外来生物入侵立法方面仍较空白。昆虫学博士、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张润志介绍,有些法律和法规立法时间久远,以《植物检疫条例》为例,这是1992年颁布的,里面很多条文现在都不适用了。
记者同时了解到,全国性的《外来入侵生物防治条例》和《全国外来入侵生物防治规划》,仍在着手起草、修改和论证。
也有专家觉得,外来物种入侵的控制应是提前预防,防重于治。北京师范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副教授刘全儒也表示,对外来物种是否会造成入侵风险,有必要进行风险评估,用科学的方法管理、控制。
刘全儒补充,在预防之外,我国仍然要加强检疫,如发现有害物种应该及时地消灭,防患于未然。●南方日报驻京记者 赵晓娜 实习生 史晓露
“今天是七月十五,盂兰盆节,阿弥陀佛节日,佛欢喜日。请念佛、诵经、放生、吃素、供僧、祭祀祖先、行善等。”在上周五的中元节,加措活佛在微博上如是说。
在我国,中元节放生是不少地方的风俗。日常也有不少市民在宠物市场购买小动物等进行放生,其中巴西龟是市民热衷放生的宠物。
张劲硕提醒,市民在不了解生物习惯的情况下,建议还是不要随便放生。尤其不可将外来物种放生到本土环境,也不要将陆龟放生到海洋或湖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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